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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章 过宠引嫉凶星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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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德妃打前一天晚上在宴上闹了一起,惹得皇上怒斥了一顿之后,第二天就摞了挑子。诸事不理,闭宫不出,举凡有报事的人来全打出去。接着便自请上奏,跟皇上说自己失了仪雅,无颜管理后宫诸事,自罚月俸,自领禁足思过。太后一早就大撒手什么都不管,如此绯心便请旨重掌后宫,皇上没说什么,两边皆都准奏。

    绯心虽然有些诧异德妃脾气见长,变起脸来开始浑不吝地耍小性子。但她此时请旨掌宫包括皇上答应得痛快都有一个原因,便是两人都知道,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快到头了。

    绯心阴虚不固,宫血不足,难以固胎培气。这在怀孕初始已经知晓,只是她一直心存一线希望,不愿意早早放弃。但随之日久,自体日虚,胎日异常。胎儿在腹中反成母害,将她日益损耗。冯太医前几日已经斗胆言明,此胎再保下去,怕是对贵妃大大不利。

    云曦明白冯太医敢豁了老命说这样的话,说明这个胎再耗下去怕是对绯心有危险。他不想再继续冒险,便与绯心商量了再三,她实是想泼命接着保下去,但她心里也明白,如今虚寒之气不散,对胎儿的成长其实没半点好处。便是生下来,怕也是个短命难济的。她纵是痛得心绞,也咬牙忍了。

    云曦让冯太医准备准备,调一调贵妃的身子,找个合适的时机把孩子拿了。他其实本就有心找机会让绯心此时出来重掌后宫,他要把绯心流产这件事,扩大成为一件贤妃为帝操劳至疲,呕心沥血直至胎掉的感人事迹!

    云曦是个事事都能利用的人,就算是一个已经走到头的胎儿,也要将其利用成为推绯心登上皇后之位的踏脚石基。

    绯心一直无子,所以不足以立后。就算代为教养皇长子,但毕竟不是她所出。但若她能有些事作保,至少在“德”上,她已经绰绰有余。这个孩子没了,其实是好坏参半。怀孕至少证明,贵妃不是不会生。等到调至可孕健康婴儿的时候,那时她升位便顺理成章。

    如今德妃闹成这样,正好给他一个理由。后宫不能无人掌持,所以绯心重新管理后宫,两天以后俊嫔莫梓容升为静华夫人,移居祥安宫。皇长子赐名启,改牒册为贵妃之子。

    十二月初六晌午,贵妃在掬慧宫与众司院太监掌事安排万寿大典事宜之时晕厥倒地,晚时掬慧宫大恸,贵妃所孕之胎因返京之时劳顿,回宫之后劳累不休,未能保住而流产。皇上听闻大惊,立时赶往掬慧宫抚慰贵妃。

    次日,皇上为贵妃改懿字封号,加赐皇后仪驾,一应规制,皆与皇后同等。同时令静华夫人暂领后宫事,以让贵妃安心休养。

    静华夫人日日探看,亲服药石,贵妃深为感动,两宫日益情深。皇上深感欣慰,加赏静华夫人领红围金绣,紫燕金顶仪仗,领妃月禄。

    一直默默无名的俊嫔,如今一举成为后宫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。后宫之中一向如此,你方唱罢我登场,走马川流,从来不缺缤纷。

    自打贵妃陪圣上南巡之后,荣极一时,无人可出其右。更因皇上回来以后,一改后宫雨露均沾的旧例,日日与贵妃厮守。她有孕之后,根本不能侍君,皇上偏就只瞧着也乐意,生不将后宫诸妃放在眼里。如今贵妃流产,皇上更是眼中再无旁人,每日便是有事难往后宫也打发人来问个三四遍,生怕她再有半点闪失。贵妃也一改往日作风,欣然接受。

    如今新上位的静华夫人,以及一早举报司掌局有功的郑奉媛等都是贵妃的附庸,贵妃独占圣宠她们只当瞧不见。德妃索性闭门不出,和嫔孤掌难鸣,陈吴双美人微言轻,太后早就不问后宫事。如此一来,后宫倒也没有醋浪横生的事情发生。

    但朝中却不是很太平,倒不是因为皇上独宠贵妃引得外臣非议,他们到没有多事到这个地步。而是皇上打南巡回来,就有一些朝中新秀开始搞些事端。打皇上临行之前,兴华阁便已经兴风作浪,要将文华阁驱出内廷。一帮文人吵得不可开交。待皇上归来,现任大司马,东临王楚净河便上疏,痛陈时下三司之局的种种弊端,首先上表请辞大司马一职,其门下各路将军,当中包括灵嫔之父纷纷响应。另有央集令林孝,会同其门生子弟也相附和,与一帮守旧老臣在朝上闹得鸡飞狗跳。几次三番演出什么朝臣披发撞柱的戏码!

    皇上自十六岁亲政以来,这六七年一直中规中矩,固守祖宗训诫。但如今,他提拔上来的一些新秀渐渐坐大,不将老臣放在眼里,时时摩擦不少。如今居然斗胆到要罢废三司旧制,重组内阁,直将一帮守旧老臣个个气得肝裂胆碎,吹胡子瞪眼,几次跑进内宫求见太后,请太后主持大局!

    太后虽没表任何态度,一副吃斋的样子。但她这种中立的态度无疑是壮了旧臣的胆,没两天,便闹出宣律院右侍郎在外以言词无礼,冒犯天威,触动旧律的罪责将土兴州下文典下狱论罪,不待林孝请旨,已经将其诛于永安城梅花市!

    这事掀起朝中大波,虽然死的是个文典,但宣律院如此杀鸡儆猴摆明就是给林孝难看。给林孝难看就是给皇上难看,让他知道旧典不可违,祖宗之律绝不能动摇!

    所以打从一入十二月,朝堂上闹得沸反盈天,云曦深知一派新党现在难成事,守旧派态度坚决。此时他纵是着急也断不能明显偏帮,以免朝中动荡。虽然朝上事烦,但他一入后宫就半点不带出这种颜色,只与绯心静处求安。

    绯心虽不过问朝中的事,但她密罗的关系网哪能让她半点未觉。她早知皇上励精图治,有心开创一番事业。此次南下,更了解民生之重。如今三司权力太大,基本上是将皇上架空,个中环节弊大于利,而许多高职基本都属于只拿钱不用办事的,朝廷每年要空耗数十万之巨以养这些高官。皇上若想有一番作为,打掉一个阮氏还远远不够,必要重新建立一套政治班子,重整朝臣,才能开创宣平之盛。

    而这当中,太后就是关键。太后与先帝时期的肱股之臣关系良好,他们因为侍奉先帝,所以对太后颇为尊重。太后在某种意义上是先帝的精神代表。如果太后不肯支持皇上,那这帮老臣也难动摇。杀是一个方法,但不能只用这一个方法,当恩威并施,才能让人心服口服。况且这班老臣并非是不忠无义之党,而是守旧。若大肆诛杀先帝良臣,只会影响皇上的威信和声誉。

    绯心知道皇上烦恼,但皇上不提,她也绝不会主动引他愁烦。况且朝上的事也并非是她一个女人可以谈论的。所以最近她一直卖力讨好太后,虽然她了解自己现在的情况,也不能指望太后能对她有什么改观。但总归是越发地和顺,只希望能让皇上少点障碍。

    云曦何尝不了解她的心思,但见她每日强撑着往太后那里服侍,更是加倍赔着小心,到处寻些奇花异草讨太后的欢心。他心里就格外不是滋味,他知道此时她将这份心思放在这里,已经全然都是为他!

    十二月一入,举国都忙碌起来,年节气氛越加地浓烈。腊八一过,加上万寿节,紧着便是小年,除夕。后宫之中没一日得闲,因着皇上大驾归来不久,所以今年不打算往行宫去。一切都是在宫里准备,因着近了年底,皇上也不想再闹出事来,所以将一应尖锐难决的朝议都压而不动。

    万寿节时,宫里无比热闹,因着去年有大司马阮丹青的事影响了众人的心情。今年虽然贵妃也流产了,但所幸之前有个皇长子出世给宫里添了喜庆。加上今年瞿峡完工,南省再不必因水患而忧烦,这两件喜事也足以冲淡了贵妃流产之事。所以这一阵子,宫里还是披红挂彩,格外地喜庆。

    绯心因着流产身体一直不太好,加上南去又劳顿了一起,最近又老陪着太后左右侍奉,所以虽是荣宠至极,但气色却比往昔差了许多。万寿之时,一些相应的排场又省不得,免不了要劳筋动骨。虽然说在宫里,出门便有人抬,不需她动手动脚,但捺不住心力半分不能少用,实是弄得越发地瘦弱起来。云曦是瞅在眼里,痛在心上,恨不得将她捂在怀里养个一年半载才好。

    万寿节过,便紧着是过年大典,全国是因着这两节连一起格外高了兴。加上年底诸事可结,总算能痛快休整。这段时间静华夫人难掌得住事,少不得三天两头地来找绯心拿主意。所以绯心实际上也闲不得,不过想着这段时间挺过去便罢,待得正月里,皇上也能安生几日。如此一想,让她心里也透着些欢喜。

    正月大典一过,宫里大的排场也就算是都得收,余的都不过是哪宫哪院的关系好,再相互间走动走动,过过小宴。但这样也算踏实下来,正月里头几天没什么事,云曦也不必坐朝,不过是有事便去,无事便早早回来。如此,他与绯心相处的时间也多了一点。

    虽然打从十一月初回来,至现在,他但凡往后宫来,便必要与她相聚。但多时都是坐一会便往前头去,也没太多时间玩乐消遣。加上绯心身子一直不好,特别是打从十二月初流产之后,加上她十分地畏寒,越发地怯弱起来。况且这一个来月,绯心一直心里很是负疚。他期待这个孩子由来已久,却是她的身体不争气,偏是好不容易怀一个还保不得。最后还是要他来圆场撑面,替她打掩不说还要借此捧抬她的德行。他心里难过不亚于她,而她却半点难助得他!云曦实是瞧着心里疼得慌,手底下也越发轻柔起来。

    这天畅心园的梅花开得极好,云曦瞧她气色不错,便带着她往这边来,着丹青馆的夫子给她绘常服像。

    绯心今天穿着红色绣金凤的宽袖袍,领口围着赤狐围领,袖口袍摆双襟都是赤狐毛。她本来就白,如今衬着满园的雪,越发显得脸晶莹起来,她今天为了衬服,上了红彩梅花妆,额前有六瓣梅花,两眼绘金彩格外明媚。云曦着紫色金线绣盘龙袍,围黑貂领围,腰间系黑金盘绒绦,瞅着她盛装的样子,笑道:“都说了是常服像,你现在穿得倒像是朝服般,要不要朕换身衣服来衬你?”

    “不敢。”绯心也笑,“臣妾可是头一回能跟皇上一道入画,自然要打扮得光彩些。”

    云曦瞅她笑眼弯弯的样子,突然因她随口这句有些恸了起来。她还真是头一回跟他入画,难怪她今天激动得很,妆都艳了几分。一时他伸手兜过她来,隔着厚厚的衣服,都觉得她整具身子空了一圈:“等到春天桃花开的时候,你再穿那彩锦的衣服来。咱们画一个春景图常服像!”他说着弯了腰,凑在她耳边,“等你封后的时候,到时再画一幅帝后游园图。”

    绯心听得面红如血,加上他的气息弄得她耳朵痒。她微缩了脸,岔开话题低声道:“皇上觉得臣妾穿彩锦失仪,臣妾把那些衣裳都赏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朕什么时候说你失仪了?”他挑着眼,“那个好得很,做得也巧。怎么又赏人了?一身也没留下吗?”

    绯心的眼都瞪圆了,瞅着他,觉得他这失忆症得的真是可以。去年春天,她穿一身彩锦的衣服,结果在德妃那让他撞上。他二话不说一碗茶倒她一身,害得她脸面丢尽。回去便将新裁的那几身全赏奴才了。如今又提起那衣裳好,那彩锦星平州两年才能弄来一批,她哪还有?

    他见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他,半天才想起这档子事来。一时有些尴尬起来,突然掐她的腰:“你,你自找的。”他居然也结巴了,让绯心觉得奇怪,一时不由得凑近了些。两人此时以殿楼作景,梅花相衬,正坐在一个大座上,弄得对面绘像的夫子越发不抬半点眼。

    云曦觉得她气若兰芬,微睨了眼:“你再贴,再贴朕要动手了。”

    绯心霎时醒转,马上缩了回去。微瞄了一眼对面画画的几个人,其实他们不需要这样一直坐着任画,只是这里景好得很,加上边上有炉熏着也不冷,四周有楼隔了风,两人一时懒得动,便坐在这里等他们画成。

    他一把兜紧她,眼里带着戏谑:“谁让你有了好样儿不先来给朕瞧,何止一碗茶过去?当时都想扯烂那身衣裳!回去你打发人再往库里寻寻去,估摸着还有,到时裁些新鲜式样,至春季的时候正好上身。”

    绯心微咧着嘴看他,什么逻辑?她何时见他没好样儿了?是他见天挑三拣四嫌她这难看那难看的。但她见他那笑里含情的样子,一时便说:“其实那个也太艳,便是暗色的弄出来也花俏得很,臣妾也不太喜欢。”

    “朕喜欢。”他口接得快,“不过你得先来让朕瞧了。”

    她眉毛跳了两跳,吁了口气道:“臣妾记得便是了。”

    一时画呈上来,一共有三幅,云曦和她一道看。绯心眼见,碧瓦金阕,雕梁绣柱,红梅傲雪分外灼人。但画中的人更让她看得心中生起暖融,两人并排而坐,暗紫深红,龙凤相耀,眉目栩栩。将这份相处之温竟跃然纸上,烙在她的心里。

    云曦指着其中一幅道:“这个是谁画的?”绯心一时凑眼看去,吓了一跳,这张画得实是大胆,画里绯心微微偏身倚着云曦,他微侧身,垂目看她。两人的袖子交叠在一起,那时其实他们的手是缠在一处的。她一时脸臊,还不待她开口。远远的屏围后已经有一个青灰袍服的官员跪倒:“回皇,皇上,是,是微,微臣画的。”

    “画得很好,加赏。”云曦瞄了他一眼,笑起来,“回来把名册报上来。”说着他复看绯心,她怔然间看到他的笑意。一时间明了,只有那个人,敢把他们昭然的情意记录下来。他已经不愿意再避人,但丹青的夫子又焉敢添情减威?只勾勒眉眼,不敢加半点情怀。那人虽然张狂,但却至性。而此时此地,他就是需要一个至性的画手,来记录他们的点滴!他要的不是一幅普通的常服像,要的是,华服金阙之下,还能拥有此情的云曦与绯心。

    一会两人起了身,慢慢往倚华楼里踱去,这里有个画阁,存了不少名家的字画,还有一些先帝及历任帝王的丹青手迹。云曦拉着她慢慢浏览,一时看她的样子更有了兴致:“朕来画你吧?”他笑着,“你帮朕研墨。”

    绯心愣了一下,不知怎么回事便想起那年在御花园的旧事来。看到雪清帮他研墨时的样子,那不是跟现在一样吗?她当时还很羡慕,想着若有一日可以与他相处也能如此得宜,至少不用战战兢兢就是最好。但此时场景一换,却突然有些涩然。莫明地就有了许多酸楚的味道,此情此境,他又能持续多久?

    他终是一个皇帝,如今虽然日日守着她,但总归不是她一个人的。况且长此下去,便是无人敢说,到底是对他没什么好处。再说便是天下的女人,也没有几个能长留夫君只在自己身边的理。所以这般一想,那点子莫明的乐极生悲也就散了七八。

    他看着她的表情,两人有时太通透,她一颦一笑,他总是能敏感觉察当中的不同。如今眼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,他伸手握住她的手:“你便是不相信朕,也该再过阵子起疑。这会子你想什么?”

    云曦把她的手指放到唇边,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。她微是一痛,忙着要缩,他一把执住:“也不知你是不信朕,还是不信你自己。”

    他这话敲在她心上,一时抬眼看他:“皇上也相信,这世上有不移之情?便是臣妾再不复此时”绯心一时噤口,怪了,她脱口问了这样一句话。

    他垂眼看着她:“等到你跟朕一道闭了眼,咱们就都信了。”说着,他伸手抱住她,“此时,便是诅咒发誓,也都是废话!”

    绯心的脸贴着他的袍子,凉凉的,但怀抱很温暖。其实他说的是大实话,有或者没有,经历了才有见证。她又何必在此时心戚戚,以后不管他对哪个是真是假,至少此时此刻对她是真。至于变或者不变,都不是他或者她能说了算的。她入得这里,此生便要在这里。夺权也好,夺他的心也好,她总不会随便倒下。

    她深吸了一口气,忽听他低低地笑:“你又起了什么斗志了?”

    绯心面红,总是让他瞧得透透有时也不好。她挣扎了一下:“皇上还画不画了?”

    “当然画!”云曦说着松开她,“你研墨吧,朕润润笔。好久没动了,都有些手生。”他活动了下手腕,看着她两鬓垂下的发缕,突然又起了性,扯过来绕在手指上。

    滑软而带着馨香,让他心里微微一动,二话不说拿着自己的一缕头发就绕。绯心吓了一跳,眼见他那样生是要往死疙瘩里绕。她忙着伸手去捞,嘴里叫着:“皇上别闹,一会子弄成疙瘩解不开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有本事解吗?”他看她一眼,两人的头发都是极长,特别是她的,耳鬓那缕掏出来垂下直到腰底。他扯过来三绕两绕,两人头发尾就绕成了一个疙瘩,放下来也不碍事,但就不能离远了。

    绯心傻眼了,他手上动作极快,等绯心再去摸的时候下头已经成了一个小毛球。她一碰脑子一激,再加上他刚才那句话,让她一下便又想起一档子事来。有回他们头发也绕一起了,结果她好不容易解开他还急了眼,骂她一顿就走了。把她给委屈得不知怎么是好!这种点滴真是越追越是往前,让她的心越发狂跳起来。

    云曦瞅了她一眼:“你这回再解试试,看朕不收拾你!”

    她垂头握着小毛球,喃喃道:“那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又没碍着你,你管它呢?”他说着一努嘴,“快点研墨。一会手又僵了。”他生是拿绕头发当活动手腕,脸上又带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。弄得绯心一脸无奈,执了袖立在他边上乖乖地给他研墨。两缕头发到梢上成一个小球,所以一动两缕一起动,一抖便一起抖。忽忽悠悠地荡来摆去,一如两人扯也扯不断,分也是难分的情怀!

    绯心瞅着他弯腰执笔的样子,本来想效仿一下雪清凑过去歪着,但她一这样想就有点发僵,到底少了人家的自然。努了半天劲也没敢,只顾伸手捞着袍袖,另只手在替他研墨。一时看他几笔便勾勒出形,看了一会,她突然道:“皇上,过几日也到别处走动走动才好。”

    云曦知道她什么意思,眼凝了一下:“大节下的,别招朕不痛快啊!这才几日,你就怕了?”

    “臣妾倒不是怕。”绯心吞吐了一下,小心赔着笑脸,“皇上要想用人,不得先”她瞅着他眼神不善,一时怕他又说她手伸得长。

    云曦知道她指的是林雪清,如今借着她老子在前头跟那帮老腐朽对着干。这边给他的女儿来了难看,弄得她怄了一个多月没冒头。那林家的女人是要进宫侍奉太后的,回来再给林孝吹了枕头风。虽说林雪清自己怄小性儿省了他的事,让他前一阵推助绯心很是方便。但当下也动不得她,就算要动,也得等新政出了台再说。

    但他就烦绯心见天给他安排女人,拿他当权益交易品。有时甚至让他觉得他是那,反正这样一想心里就犯恶心,一时狠狠瞪了她一眼:“你少管,腿长在朕身上,愿意哪去就哪去!”

    绯心缩了一下头,没敢言语。过了一会,又嘀咕:“皇上去略坐坐也行,不用非得”

    他一听突然扭头看她,盯得她直毛。云曦盯了她半晌,扬唇一笑:“你吃醋啊?”

    绯心愣了一下,一时回不过闷来:“臣妾哪里吃醋了?”

    “那你非提醒朕?你管朕是去那坐一坐还是躺一躺呢?”云曦笑得越发诡异起来,话却说得格外失了分寸。绯心尴尬得很,一时手也失了劲,墨点子都甩出来两滴。

    绯心憋了半晌,低语:“臣妾自幼秉执女训之德,深知何为侍君之道理,断然不敢有”

    “得了得了。”他一听她又开始条条框框,扬了扬眉毛,突然凑过去说,“朕也觉得该去了,她折腾这么久也该消停了。”她刚预备点头,他越发凑得近了,贴着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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